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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京,一批药的“漂流”

北漂的孤独则会把缺药的焦虑感放大。29岁的燕翔回忆,自己最焦虑的时刻是在“双十二”上午,刚搬来一周的合租室友告诉她自己“阳”了。此前,燕翔办公室同事检测出阳性,她还不太担心,“觉得只要做好防护问题不大”。但在出租屋里,无法和室友完全隔离,她没有退烧药,无路可逃。

家里没有抗原检测试剂盒,燕翔时刻关注自身状态——时不时咽口水感受喉咙疼不疼,摸额头看有没有发热。一到晚上,燕翔时常觉得自己忽冷忽热,头晕胸闷嗓子干,又怀疑是不是被子盖厚了。她每天掰着指头数室友到了第几天,“第三天毒性最强,第四天就会好一点”。

12日下午,燕翔看到了唐晓芸发的“柳州天使送药”朋友圈。尽管加微信后几乎和唐晓芸零交流,燕翔还是试着在底下评论区问:“姐姐还有多的布洛芬吗?够两天的量就行。”

唐晓芸第一时间回复了燕翔,并在第二天给她快递了10粒对乙酰氨基酚片。燕翔想转去药钱和快递费,唐晓芸没要,“疫情当前,抱团取暖吧”。

最后,这箱来自柳州的药,被按需拆分成小包“漂入”近20个家庭。刘亭家和唐晓芸距离较近,得知刘亭家中还有两个病号,唐晓芸在12日开车把药送了过去,把药挂在门把上。田方则在11日晚就收到了唐晓芸闪送过来的药。当天晚上12点,她和先生开始发烧,药立刻派上了用场。田方觉得这是一场及时雨,“在你无助的时候,还有朋友能帮助到你”。

善意也有另一种反馈可能。在厦门出差的楚楚(化名)向唐晓芸预定了药物,但北京的一位朋友发烧缺药,楚楚便请唐晓芸将自己定的两盒药直接闪送给发烧的朋友。朋友问:“可不可以让她给我们10盒?”楚楚气笑了:“她不是药贩子,只是刚好有机缘能买到一些药。她朋友从柳州‘打飞的’把药义务送到北京,她好意分享,你还好意思要10盒?”

但更多人选择把爱传递下去。唐晓芸答应邮寄药物后,燕翔把同事留给她的6颗布洛芬给了另一位已出现症状的朋友。一家人基本康复,网购的药也陆续到货,田方决定把它们转给更需要的人。

送完药的第二天一早,张入鉴接到家中的紧急消息,从北京飞去了新疆。抵达后不久,张入鉴就开始发烧。唐晓芸过意不去,“你来北京只送了一趟药,还让你感染了”。张入鉴安慰她:“没关系,无非就是阳了。能帮助到大家,真挺好的。”

柳州的疫情形势也在变严峻。12月14日,住在柳州老家的父母告诉唐晓芸,现在柳州也买不到药了。唐晓芸立刻匀出一些药寄回柳州。17日,唐晓芸的父亲开始发烧,药物正好寄到。

14日那天,唐晓芸也开始发烧,她在朋友圈发vlog,分享“阳”后的感受及注意事项。朋友们在群里开玩笑,这算“为爱发烧”。知道或者不知道她送药经历的朋友,都来关心她:你感觉还好吗?你的药还够吗?你缺什么告诉我,我来帮你找。

唐晓芸每分一袋药,就会在信纸上画一个笑脸,并写上“祝早日康复”。“在社会困难面前,我们不是一个人苦苦支撑,而是人与人之间的相互支持。一切都会好起来。”

(责编:薛添翼)